【澄曦】海口.15
嗷，结局在向我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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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江澄手上还湿淋淋的，沾着喜欢的人的温暖液体，现下正在空气中迅速冷掉。陷入半睡眠状态的蓝涣呼吸还有些紊乱，江澄盯着他的睡颜看了两秒，抽了张纸把手擦了。江澄想，他与蓝涣相互试探了一个月有余，事态终于还是在今晚极速失控了，他江澄装得再怎么冷淡无所谓，到底还是不甘心占了上风的。
窗外豆大的雨珠子噼里啪啦砸着空调外机，室内只有中央空调出风口微弱的呼呼声和投影仪风扇的响动，房间内仅有的两个人急躁的心跳在一片几乎寂静的沉默中缓缓偃旗息鼓。
江澄给蓝涣盖了条薄被，给空调温度上调了两度，关上了投影仪，这才一言不发离开了自己的房间。他甫一关上门离开，蓝涣就睁开了眼睛。外面台风雨下的很急，蓝涣听了一会儿雨声，把目光从门移至天花板，慢慢长出一口气，把半张脸藏回了被子里，这才闭上眼真正陷入睡眠。
江澄洗了手，收到了魏婴发来今晚不回家睡的短信并回了句“知道了”，有条不紊昨晚这两件事后开始思考后续的问题。他基于两个事实进行合理的推断，得出了一个既在他意料中又在他意料外的结论：蓝涣也喜欢他。
先说为什么说是后续却不说收尾，只能说江澄的判断力一向是相当强悍的。第一，真喝醉的人是没办法bo起的；第二，如果没有喝醉，以蓝涣的力气，不想做不会推不开他。事实上蓝涣从头到尾根本连挣扎都没怎么挣扎过。
结论是，蓝涣压根就没喝醉。
这个人没喝醉还说那些话来试探，个中原因，江澄现在明白了。他在厕所的马桶盖上静坐了一会儿，男人的直觉灵光一闪，突然悟了。
所以蓝涣今天是想做全套的吗！
江澄被“糟糕的成年人的套路”给惊了，惊完还发现自己竟然在半稀里糊涂下略占了上风，没有如他的意把他睡了，心里又有那么点小得意起来。他表面冷静宛如思想者，内心活像个抖毛的小公鸡，嘚瑟死了。
既然喜欢我，那就必须直白跟我说了，不好好说出来还想上四垒，在他这就是没门的事儿。
江澄拍了一把大腿当是拍了板，心情愉快地上客房睡觉去了。
虽说如此是这种心照不宣的事，然而早起在门口撞上还是件颇尴尬的事。江澄是正准备出去买点吃的回来，蓝涣是心虚的细软跑。江澄看他这架势就知道他想干嘛，顿时脸色沉下来，不由分说握住蓝涣的手腕：“你这就准备跑了？”
蓝涣本来想悄悄溜走的，然而实在没想到江澄起来这么早，这下实在避无可避，只好撇开脸不回答。看他不说话，江澄更不爽了：“蓝曦臣，你少跟我这装哑巴，”捏着他的手腕子拽着蓝曦臣去餐厅把他摁在座椅上：“我出去买早餐，回来要是看不着你，以后你都别想看到我。”蓝曦臣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说，妥协似的垂下眼睫。
江澄狠话放完，真的出门买早点去了。蓝涣一个人坐在餐厅的椅子上发呆，思考整个事态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然而思来想去，最终还是要面对现实：他不可能再继续假装对自己的心意毫无察觉。特别是在昨晚的事以后，他的心意何止是不能无视，那简直活像是一锅沸腾熔岩，压不住地直往外翻滚冒泡。
令人脸烫的避无可避。
结果就是蓝涣就真的破天荒地选择硬着头皮面对现实，没有趁江澄出门时溜走，甚至在江澄用钥匙开门时帮他开门不说，还主动接过他手上提的豆浆和包子——只是还是没敢直视江澄的目光罢了。
江澄其实是做好此人会因为脸皮薄而跑路的准备的，他有了这层心理建设，蓝涣却没跑，这实在算是意外之喜了。江大少大人有大量，原谅了蓝老师的闭麦装死，没有继续为难他，而是安安静静坐下吃起了包子。羡忘二人开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诡异的画面：江澄和蓝涣一人占了长桌的一头埋头吃饭。
蓝湛瞪着眼睛看他亲哥。
哥你怎么在这？你怎么没回家？你昨晚跟江澄一起过夜了吗？
蓝涣一眼就看懂了弟弟想问什么，导致他好不容易有点平复的情绪又有点波动，一口包子刚咽下，差点噎住自己。江澄吃完了正拿着空豆浆杯去扔，经过蓝涣身边，顺手帮他拍了拍背：“慢点吃。”
蓝湛：……
魏婴：沃日我眼好疼。
以魏婴的尿性怎么会没察觉到气氛的诡异之处，到底怎么回事看一眼他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于是一手搂上蓝湛的腰哄他：“走，带你去个好地方吃早饭。”说着还真的腾地方走了，该体贴的时候体贴的不行。江澄心里有底，面上不慌，坐回他的位置等着蓝涣细嚼慢咽吃完早餐，看他仔细洗了手，才重新坐下对江澄道：“昨天晚上，我……”
“蓝涣，你没醉。”
蓝涣愣了愣，又避开江澄的目光，心想，他果然发现了。不单是装醉酒，怕是自己动心的这点破事也被察觉了。
以江澄的聪明，怎么也不会发现不了的。横竖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蓝涣索性直言道：“是我假装醉了，对不起，”到底还是犹豫了一下：“你说要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江澄想怎么办？江澄不想怎么办，人江澄在恋爱的战争里目光长远，立志放长线钓大鱼，况且这场持久战还是个疲劳战他已经打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
所以听到蓝涣还是这么别别扭扭不敢直说，江澄就笑了：“我不想怎么办，更没想勉强你，这我以前也和你说过。过两天开学就是高三了，你第一次带毕业班肯定事多，我们之间就算有什么事也都往后放一放吧再说，你觉得呢？”
蓝涣没想到江澄会以退为进，一时还有不敢相信。可是江澄的这一“退”分明也是拿准了他不敢明说的痛脚，归根结底怨他自己，所以他也不能不受着自己迟疑拖沓的后果。可谁知道还有这一天、未卜先知？喜欢这种事就像那开闸放水，先前看着毫无动静，可是积累到了量变，是注定了要泄洪的。
这样也不是不好，免得蓝涣自己一时忘了他是老师，江澄是学生了。
“听你的吧。”蓝涣点了点头，又想起了自己昨晚的失言，看着江澄诚恳道：“还有昨晚我……对不起，我并不是怀疑你，我是不相信自己，”忍不住苦笑，“你如果愿意听，我会把这件事都告诉你。”
听喜欢的人讲前任，不管怎样都让人觉得有点囧。江澄也不例外，虽然很好奇，但也并不妨碍他觉得囧。所以江大少咳嗽了一声：“没事，这个以后再说吧。”看到蓝涣露出有点疑惑的表情，江澄解释道：“我知道你不是怀疑我，”说到这一句忍不住眉毛扬起，“不过你也不要再说这种没头没尾的话来，也不用不相信你自己，毕竟你是我江澄喜欢的人。”
蓝涣又被这种劈头盖脸式的突击表白搞懵了，控制不了地心咚咚狂跳，脱口道：“阿澄……”
他一叫“阿澄”，江澄就又想起来这个人昨晚在自己手心里蹭着挣扎的样子，心里软极了，一时间舍不得再对蓝涣假辞色，安抚他道：“慢慢来，我等着你。”伸手捉住蓝涣放在桌上的手轻轻握了握。
意料之中的，一开学就是焦头烂额一堆事缠身。蓝涣既是班主任又是任课老师，又是头一回带毕业班，每天忙得脚不沾。江澄更是卯着劲迅速进入状态，仿佛把那点心事完全抛诸脑后。两人默契地克制自己没有过多接触。魏婴不明所以，悄悄问过江澄。江澄跟他说了自己的顾虑：除了想让蓝涣主动表明心迹以外，更考虑的怕两个人关系太近，一旦被发现会影响到蓝涣的教师职业生涯。
巧的是，蓝涣同样是这么想的，他不想自己成为江澄高三冲刺的不稳定因素，所以像是那次台风夜情难自已的事，有一次就够了。
最后一层窗户纸将破未破，竟然就这么保持在未破的状态了。十一月份走了一半，A市的气温偶尔已经能突破零度了。江澄魏婴聂怀桑的三人寝室变成了两人寝室，聂怀桑还是整天被补课没完，早不在寝室住了。江澄则是考虑到寝室12点强制断电的事，打起了在学校附近租房住的主意。他问了魏婴，魏婴头摇得像拨浪鼓：“折腾得要死，我不去。”
江澄就自己租房住在学校附近了。
江澄在学校外自己租房子住这事不知道牵动了亲妈虞夫人的哪条慈母神经，虞夫人先是不同意，拗不过江澄，又把魏婴臭骂一顿，最后亲自上门请班主任蓝涣吃了顿饭，请他务必“多关照江澄”。江澄哭笑不得，又实在已经逆反老妈意思太过，不好再让虞夫人一腔关怀无处安放，只好放任她折腾。
不过江澄嘴上不说，其实对虞夫人的“过度干涉”还挺满意的。
在亲妈的干政下，蓝涣第二天就上门关心江澄来了。江澄下晚自习回家，家门口站着一个脸冻的红红的、提了两手宵夜的蓝涣。冬季的大晚上美人送宵夜，这也太戳心窝子了，被戳心窝子的江澄的第一反应是搓热了手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给蓝涣捂脸，然后两个人就在骤然拉近的距离中僵成了两尊雕塑。
到底是蓝涣年长几岁不是白长的，厚着脸皮略微错开脸：“我给你带了宵夜，进去吃吧。”不得不说错开脸这个动作在江大少看来着实像是某种撒娇似的蹭蹭，杀伤力略大，让他不得不赶紧撤开手，为了掩饰尴尬而大动作地翻找钥匙。
这天晚上是江澄头一次觉得这租来的样板房有点人气了，不再是个开着暖气也还是冷冰冰的小盒子。江澄还泡了点热茶，两个人相对而坐，慢慢吃着宵夜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上几句，江澄还要再学一会儿，蓝涣就准备走了。这样心照不宣的事有了第一次，还怕没有第二次吗？
就是没两天蓝涣又来了。这次吃到一半外头竟然下起雪来，还越下越大了，蓝涣占了江澄半边桌子，把周考小卷都批改完，也不见雪势有所减缓。天气也太坏了，江澄实在舍不得让蓝涣冒着雪摸黑回家，就不由分说地开口留蓝涣过夜。蓝涣想不出、也实在有点不愿想任何拒绝的借口，理智上又觉得这么做很危险，十分纠结。江澄看出他的动摇，趁机又软磨硬泡了几句，遂得逞。
虽说有多余的被褥，可这种天气两个人谁也不愿意让打地铺。争执半晌，蓝涣还是妥协了同意跟江大少一起睡，反正床宽么，king size没在怕的。喜欢的美人穿着自己的睡衣躺在自己床上睡觉，虽说只是一人睡一头，也是足以让一个正常男人心神荡漾的。正常男人江澄故作镇定，在关灯躺下闭上眼半个多小时都没睡着之后，决定给自己来口助眠的。
他悄悄爬起来，摸到书柜上放着剩了半瓶的伏特加给自己灌了一口，辣得一激灵，又悄悄躺回去了。蓝涣有点认床，也睡得不稳，江澄再怎么轻手轻脚，他到底还是醒了。
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江澄为什么睡不着，毕竟自己是罪魁祸首嘛。
只能尽量放缓呼吸，装作是睡着的样子。
江澄躺下没一会，就觉得自己刚才那口灌的有点猛，这会儿酒精作用下实在是有点上头。他是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捞起自己的枕头调了个个，放到了蓝涣边上。
蓝涣只觉得身边突然一沉，然后自己就被江澄从后面圈入怀中了。
他惊的呼吸险些一窒，到底怕尴尬，忙调整呼吸，让自己听起来仍是睡着的状态，一动不敢动。所幸江澄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真的就只是抱着他睡着了。
蓝涣就这么被抱着，浑身暖烘烘，心里也暖烘烘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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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就开学啦！哼唧唧想要评论！
